【蒙克】甜冰茶里会长出克莱恩吗？-午睡羊

#时之虫蒙x猫猫虫克

#本体忙着创业却发现底下的虫全都在谈恋爱

（一）

我是阿蒙放在贝克兰德的分身之一，代号时之虫4612，身份是一名热爱生活的邮差，我们的任务是时刻观察贝克兰德的大局动向，同时捕捉猫猫虫，抓帕列斯只是顺带的。

虽然我们都是阿蒙，但多数时之虫连猫毛都没摸过，更别提猫猫虫了。而且克莱恩几乎是见到我们就会逃跑的程度，抓捕猫猫虫的任务就更加困难了。

顺带一提，上一个在贝克兰德接触过克莱恩的那个阿蒙，已经被做成符咒了。

（二）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看到的一切。

我甚至怀疑乌洛琉斯是不是悄悄给我加了个幸运。

我像往常一样结束了一天的工作，骑着我最喜爱的自行车走向回家的路，然后在一条隐秘的小巷子里，发现了一只落单的猫猫虫。

他受了伤，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估计是本体在收回灵之虫的时候遗漏了他。我轻轻调整了一下单片眼镜的位置。

哦豁，还是一个无面人。

双倍的快乐。

我迫不及待的偷了一根麻绳过来，在他绝望的眼神下，把这只可怜的猫猫虫绑在我的自行车后座上，慢慢悠悠骑上了回家的路。

黄昏——黄昏时的贝克兰德真是美丽。夕阳映照这我们回家的路，微风习习，吹过我的发梢，撩过我的衣摆。我感到心情愉悦，笑着问我身后面如死灰的俘虏，我称他为克莱恩——

“克莱恩，贝克兰德的黄昏是不是很美？”

“你杀了我吧。”克莱恩面无表情。

（三）

“想吃什么？”回到家，我把克莱恩放在一旁的座椅上。我没有忘记他只是个序列五的无面人，他还需要吃饭。

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豌豆顿羔羊肉。”他小声嘟囔。

“不错的选择。”我翻了翻冰箱，里面还有新鲜的羊肉。

“想喝什么呢？”我笑着问他，转头看向克莱恩，这只猫猫虫仿佛丧失了生活的希望，瘫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甜冰茶。”他眼神麻木。

“唔……我家里没有诶，我给你去买吧。”

“……好啊好啊！快去吧。”他差点没反应过来，猛的直起身子，像磕了带劲的药，原本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色甚至都有了红晕。

于是我点点头，在他震惊的目光下又把他绑上了自行车后座，摇摇晃晃的出门了。

“……你没说带我一起去的。”克莱恩侧坐在后座上，神情木然。

“我只是说帮你去买，没说不带你一起去啊。”我笑着回应。

我付了钱，接过甜冰茶，把它塞到克莱恩的手里，他的手腕被麻绳捆住，但是双手却是自由的。

“好好拿着，毕竟是你要喝，如果掉了我可不会再帮你买。”

我们再次骑上回家的路，我感觉心情舒畅，后座的克莱恩却仿佛散了魂，他麻木的盯着路过的一草一木。唯有手里的甜冰茶摇摇晃晃。

克莱恩:“……”

（四）

“饭也吃了，甜冰茶也喝了，我还帮你包扎了伤口，洗了澡，你究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杀了我吧。”

理论上不行，因为我只是个序列九的分身。但实际上又可以，我可以融合贝克兰德的其他阿蒙，瞬间成为半神。

几秒钟解决他，不是问题。

“你只会说这一句话吗？自从你来到我家，我有亏待你吗？”

“……”

“为什么皱着眉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你杀了我吧。”

“克莱恩，你在提要求，你要拿什么交换呢？”

克莱恩穿着我为他准备的睡衣，埋在被子里，他沉默了一伙儿，小声嘟囔，“我不想和你一起睡觉。”

“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报酬，我相信你会满足我这个要求的。”我笑着和他钻进了被窝，忽视抗拒的表情，搂过克莱恩僵硬的身体——那是浅层寄生的效果。

“你应当习惯，我家只有一张床，以后你都要和我一起睡。”

“你杀——”

捏了捏对方腰上的软肉，我身体力行的堵上了他的嘴。

（五）

克莱恩和我成为了非常好的排挡。我们每天一起上班，各有分工，我负责骑车，他则侧坐在后座上，身上背着我用来装信件的斜挎包。到达目的地，他就僵硬地下车把信件投入信箱。

下车，掏出信件，扔进信箱，上车。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让我相信就算我不寄生克莱恩，他也可以做得很好。

唔，虽然是两个人的工作，但是薪水还是我一个人的。

我看着后座上生无可恋的克莱恩，无机质的眼睛不知道盯着哪。

我觉得有必要增加排挡间的互动——

“克莱恩，你应该搂着我的腰。”

“……你杀了我吧。”

于是我在克莱恩绝望的目光下操控着他抬起手，环住我的腰。

“对对，就是这样，再贴近些，你做的很好。”

他几乎整个上半身都贴着我的背，脸颊的软肉被挤成柔软的弧度，肉体的温度透过布料传递给我。我听到他在我身后小声嘟囔，不知道说些什么坏话。

“这都是为了防止你掉下去。”我解释道。

（六）

有猫猫虫的日子总是这么开心，从前寡淡无味的生活也变得生动有趣起来，我开始赞同本体把我留在贝克兰德的决定。

这是什么感情呢？每当我看到想到他，呼吸都会不自觉的急促，那被称之为心脏的器官好像终于起了它的作用——开始跳动。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会忘记自己身为分身的事实，忘记自己的使命，此时眼里就再也看不见其他东西了。我知道的，人类将这种感情称之为“爱”。

我爱克莱恩吗？我这个分身，也能爱人吗？

阿蒙可以爱上克莱恩吗？阿蒙允许爱上克莱恩吗？

复杂的感情只会让我苦恼，天生的神话生物本不该有这么多累赘，但我总觉得不公平，凭什么真正的施害者活的轻轻松松？

太过仁慈善良可不符合“渎神者”的名号。

我总得让他也难受一下。

（七）

“克莱恩，戴上它吧。”我从怀里掏出一枚单片眼镜，这是我精挑细选决定下来的。

“……这是什么新型诈骗手段？”克莱恩麻木的嚼着嘴里的羔羊肉。

“这是求婚，我亲爱的克莱恩，戴上它，和我们永远在一起。”

他死死盯着我手里的单片眼镜，甚至都没有注意我话中的漏洞。

“……你发什么病，在鲁恩同性恋是违法的，你做梦，阿蒙——”

“你觉得法律能约束我对你的爱意吗？”

“……你杀了我吧。”

“好让你回到本体身边？不可能的选项。”

克莱恩努力吞下口中的羊肉，试图噎死自己成功自杀。

“为什么不尝试着我和在一起呢？因为我是阿蒙的分身？”

“克莱恩你知道，我本应该遵循非凡特性聚合的本质，在抓住你的瞬间就将你融合。”我一步步逼近，猫猫虫被我吓呆在座椅上。

“……或者采用更聪明的办法，把你献给我的本体，让他根据你们之间的联系反向定位你的本体。”

“但是我没有这样做，我把你带回家，照顾你，呵护你——”

“我违背我的天性，忤逆我的本能，不顾一切的爱上了你，我的克莱恩。”

我说的诚恳，演的逼真。克莱恩怎么会爱上阿蒙呢？他这么提防我，一定认为我像往常一样糊弄他。

克莱恩不相信阿蒙会爱上他，不相信阿蒙会说真话，但事实上我早已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我说的全部都是实话。

这也是一定程度的诈骗。

我的确爱他，但这并不代表我对这份爱情有什么期待和积极的看法。

来吧，克莱恩，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面对“渎神者”“虚情假意”地告白，你又会有什么样的表现呢？

我很期待。

所以快点拒绝我，咒骂我，像以前那样，你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或者让我杀了你也行，也许这次我会真的动手。

“渎神者”有了爱？真是——

可笑。

（八）

“我只是一个序列五的无面人。”他嘟嘟囔囔。

嗯？

“我迟早要被本体回收的——”他继续说到。

他说了什么？

我几乎是难以置信地看向他，猫猫虫拘束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攥着衣服总觉得不自在，他的目光躲闪不敢看我，最关键的是——

他红了脸。

仿佛小丑的能力在他身上失效了一般。

克莱恩说了什么？我感到恍惚。他本该拒绝我，本该像以前那样求我杀了他，但他没有。他，他——

我的嘴角抽搐，几乎要遏制不住笑意。阿蒙以为克莱恩只会拒绝他，以为克莱恩不会相信自己的任何话。

但是克莱恩打破了我的计划，他没有拒绝我，他甚至相信了我说的话。

这也是一种“欺诈”啊，我亲爱的克莱恩，你总是能不经意说出满分的答案。

一种极其强烈的满足感充斥着我的心脏，脑子里仿佛被塞了许多棉花轻飘飘的不想思考。我觉得我好像生病了，心脏跳的好快，血液流的更加急促，就连骨骼都快乐地战栗。我体内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条神经，都叫嚣着、挣扎着想要脱离。我知道的，我知道的，这是“爱”。

这一次是我输了。

克莱恩，你瞧瞧，你总是不守游戏规则，最后吃亏的只能是我了。你总得陪给我点什么吧。

“而我只是个序列九的分身。”我回答他。

“我也会被本体收回，我们的归宿是一样的。”我听到了我这么讲。

“我，我……”他说不出话来。

“克莱恩，我们永远一起，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我吻上了他的嘴唇，提前缄默了他所有的话语。将克莱恩搂在怀里。我能感受到他的颤动。我并没有寄生他，如果克莱恩想逃他完全可以，但他没有，这是不是意味着——

我压下心中的狂喜，心脏扑通扑通的跳。我看向怀里的克莱恩，他面色潮红，轻轻喘着气，我小心翼翼开口，生怕吓跑了这只可怜的猫猫虫。

“克莱恩，你是不是已经答应我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缩在我怀里，不去看我。我相信他一定已经羞得没脸见人了。

“克莱恩，我们可以做夫妻该做的事情了吗？”

“你杀了，唔唔，别啊——”

剩余的话语全都溶于唇齿之间。

（九）

我的克莱恩生气了，我必须得哄哄他。

他的腰很疼，于是我请假在家照顾他。

他还是没有戴上我给的单片眼镜，于是我从同在贝克兰德且序列比我高的阿蒙那借了条时之虫，环在克莱恩左手的无名指上，这像极了婚戒。

我只是个序列九的分身，还不能分裂时之虫。之前寄生克莱恩用的也是他们的时之虫，不过我从没还过就是了。

我揉着他的腰，猫猫虫被我折腾的惨了，趴在床上难以动弹。我突然有了某种想法，于是开口——

“克莱恩，我们要个孩子吧。”

“阿蒙你在想什么——？我是男人？！”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可是你们无面人难道不是可以给自己捏个子——”

“你把无面人当做什么了？！”

虽然心里有些失落，但还是宽慰我的爱人，“我只是觉得这样会很好，我以后不想了，如果你不喜欢。”

他仿佛看透了我的想法，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阿蒙，如果我的体内有了生命，会被本体发现的。”

“毕竟我们是背着他们恋爱，不是吗？”他像是撒娇地在我胸前蹭了蹭。

违背我们的天性与本能，我们热爱着彼此。

我笑了，搂过克莱恩，“对，毕竟就连我的本体，他也没尝过克莱恩的味道，更别提离他这么近。”

我忽然察觉克莱恩话里的漏洞，把握住这一点迅速问他“所以无面人是可以怀孕的对吗？”

克莱恩“……”

我笑了，不再欺负我爱的猫猫虫，暧昧的滑向他的下/身，我轻轻开口，“克莱恩……”

他叹了口气，明白了我的意思，主动搂住了我的脖子。

（十）

我和克莱恩非常恩爱，像每一位新婚夫妇一样。

我早上出门工作，克莱恩会在家里打扫卫生，偶尔也会提前叮嘱我带一杯甜冰茶回来。

当我结束一天的工作，带着疲惫回家时，他会坐在家门前的台阶上欢迎我，我们拥抱彼此，交换一个热切的吻。进屋就可以享用美味的晚餐。

我爱着克莱恩，我们大肆宣扬对对方的爱意。在早晨，在中午，在傍晚，浴室，客厅，卧室，你能想象到的任何时间任何地方。

我们仿佛拿一辈子也爱不够对方。

（十一）

贝克兰德有很多阿蒙，克莱恩曾经问过我具体数字，我的回答让他吓得以后都不敢出门。

谁准就本体可以分裂分身，难道分身不可以分裂分身？如果加上每一位阿蒙体内的时之虫数量，贝克兰德估计要为计划生育问题发愁了。

我对他说没什么好怕的，你完全可以把他们也当做是我，毕竟我们都是阿蒙。

他摇头表示拒绝。我对这个答案非常满意。

贝克兰德有很多阿蒙，拥有猫猫虫的却不超过三位数，有些即便拥有了，也未必能驯服，毕竟不是所有猫猫虫都像我的这样乖。

据我所知，一名身份是银行家的阿蒙获得了一只极其稀有的猫猫虫——一位女性克莱恩。他很幸运，这意味着他们会在法律的保护下结婚生子。

但是如果为了防止被本体发现的话，那应该不会生子。

就在前两周，我受邀参加他们的第三次婚礼。

为什么是第三次？克莱恩这么问我。

因为前两次新娘都逃跑了。我这么回答。据说是因为那位银行家阿蒙有某些特殊的癖好。

克莱恩看我的目光瞬间变得古怪，我哑然，我要怎么跟他解释虽然我们都是阿蒙，但分身之间还是会有些不同的，比如我就没有那些特殊的兴趣爱好。

他们第三次婚礼时，那位阿蒙邀请了贝克兰德所有的阿蒙出席，阿蒙又分裂阿蒙，最后数量多到几乎都要从教堂里满了出来。

整座教堂里，只有阿蒙和克莱恩。

阿蒙们团结一心，这才促成了他们的婚礼，在所有阿蒙祝福的目光下，他们交换了戒指。

“这真变态。”克莱恩简单评价道。

我一时间不知道他说的是那位银行家，还是我们这些观众。

其实还有一件事我没有和克莱恩坦白。因为出席了三次婚礼，所以我也交了三份礼金，不过那位阿蒙也没有还给我就是了。

我不敢讲，因为我觉得克莱恩要是知道了，估计会十分痛心。

（十二）

偶尔也会有狼多肉少的时候。

比如我上次就看到有两位阿蒙同时抓住了一只猫猫虫，难以决定归属的他们最终决定共享这只猫猫虫。这还算好的，我甚至看到过四位阿蒙和一位克莱恩，不知道那只猫猫虫的屁/股还好吗？

谁叫猫猫虫的数量实在太少了，而阿蒙们又这么热衷于他们呢？

（十三）

“克莱恩……乖，放松一点。”

“唔嗯……啊……”

别惊讶，我们只是在做每一位爱人都会做的事情而已。

（十四）

那一天终究来临了。

在一个再不过平常的午后——

所有散落在外的时之虫和灵之虫都预感到了——

本体之间的战争即将开始。

这意味着分离，那位真正的克莱恩将会收回所有在外的灵之虫，而阿蒙也会收回所有的分身。为这场最后的战争助力。

克莱恩异常的沉默，他缩在我的怀里，我一遍一遍地亲吻他，抚摸他的脊背，告诉他我有多么爱他。

可我们都知道，有太多不确定了。我们还能见面吗？融合本体之后的我们还是原来的我们吗？

谁都不知道，我们将失去彼此。

不止是我们，每一位在一起的阿蒙和克莱恩，每一位相爱的他们，都会分离。

我们只是分身，只是本体万千灵感的一部分，我们并不觊觎源宝，不奢望诡秘之主的力量，我们只求能与自己的爱人在一起。

我们像是麦田里的秸秆，风一吹，我们就倒了。

“克莱恩，我们永远一起，直到死亡将我们分离。”最后一吻还未落下，我怀中的爱人已经散做无数光点，在他意识离开之前，我再次立下誓言。

看着空落落的客厅，我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天生的神话生物也会有爱吗？

会的，会的，克莱恩。

这是奇迹，克莱恩，“渎神者”有了爱，而这奇迹的源头是你，我亲爱的。

我们违背了自己的天性，忤逆自己的本能，寻死般的爱你。

我仿佛丧失了所有的力气，跪倒在地面上，在本体召唤我的前一刻，搂紧了自己——我怀中还有他的温度。

感受到肉体的消散，趁着变作一团时之虫概念之前，我睁开眼睛又看了看这个家，这个我和克莱恩的家——

我相信我们还会相遇的。

这一刻，所有阿蒙都失去了自己的爱人。

（十五）

战争开始了。

两位本体在源堡之上展开斗争，他们每一次交锋，都会有数不尽的时之虫、灵之虫散落，坠落到地面，形成序列不同的个体，展开局部战争。

在鲁恩，在因蒂斯，在弗萨克，在伦堡——

在任何我们能够相爱的地方。

我见到了属于我的克莱恩。

我看着他，他也遥遥望着我，他还是以前那副样子，那副我极爱极爱的样子。看到他，我觉得世界都不重要了。

“你现在可以杀了我了，我亲爱的。”我笑着朝他张开双臂，像拥抱，也像赴死。

他忍着泪投入我的怀抱。

我们在无尽战火中接吻。

所有阿蒙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克莱恩，他们宣泄自己的爱意，恨不得将对方铭刻在自己的灵魂上。

有猫猫虫的找猫猫虫，而那些从来都没有猫猫虫的阿蒙现场捕猎。

在剩余猫猫虫搞不清状况、惊恐的目光下，阿蒙们团结一致，抓捕每一只猫猫虫。

低序列的猫猫虫现抓现吃，一对一辅导。高序列的猫猫虫则由几个阿蒙围困，将其拿下。

猫猫虫们或被擒住双手，或被压在身下，遭受着阿蒙们过剩的爱意。

一场神战就这样演变成了相亲大会。

身在源堡的克莱恩感觉到了异动，他将目光投向人间，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请问——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我的灵之虫全部都被——

克莱恩十分气愤，这是背叛！

凭什么每一条灵之虫都和敌方的分身相亲相爱，而自己还要和这个缺根筋的二侄子打的你死我活？！

不对，为什么是我在下面啊？！

“愚者先生，在这种时候都能分神，该说你什么好呢？”

伟大的愚者先生搞不清情况，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灵之虫全都反水了，还是以这种诡异的方式。他刚晋升“愚者”，人性还极其不稳定，体内的“福生玄黄天尊”叫嚣着要复活，此时还出现这种差点让他失控的场景，于是从心的愚者先生决定走为上计。

等我整顿好了我的灵之虫，再来揍你。

但是怎么走呢？逃出源堡是不可能了，出去等于直接把源堡打包送给阿蒙，只能拼一把，稍稍放松对“福生玄黄天尊”的限制，强制把阿蒙赶出去了。

很险，但只能这样了。

但是他排出去太多灵之虫了，灵性显然不够，那么得把灵之虫都收回来。

觉得自己逻辑学满分的愚者先生忍不住在心里默默佩服自己，然后念头一动收回来四散在人间的灵之虫。

哼！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些二五仔！

可不知不觉遭受某种“错误”欺骗逻辑的愚者先生忘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

收回灵之虫的同时顺带着收回了他们所有的感官和记忆。

长时间与“福生玄黄天尊”的角逐消耗了克莱恩的精神，与阿蒙的战斗又几乎让他精疲力尽，急切想收回灵之虫增强灵力的愚者先生忘记了这一点。嗯，这是十分合理的。

一瞬间，那一幕幕经历充斥了克莱恩的脑袋几乎要炸开。那些恐惧的，麻木的，兴奋的，默然的，幸福的情感如决堤的洪水涌上心头，几乎要将他摇摇欲坠的精神击垮。触碰，拥抱，亲吻，床笫之欢，那些真实到几乎让人战栗的触感让克莱恩害怕，仿佛此时此刻就发生在他身上。一份份灵之虫的记忆与经历如压缩包一样不顾一切的塞进克莱恩的脑子，又在同时解开压缩，庞大的信息如同龙卷风一般席卷他的脑海，让他几乎无法思考。

在无数嘈杂的片段中，他好像慢慢找回了自己，他睁开“眼睛”，看到了阿蒙。

那是不属于他本体记忆的阿蒙。

他们有的是邮差，有的是作家，各自有着不同的身份，生活在不同的地方。但相同的是，他们身边都有着克莱恩。他们相爱，他们陪伴彼此，温暖彼此。没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没有你死我活的结局。他们像无数个普通人一样生活，一样热爱。

克莱恩忽然觉得，这些像极了他和阿蒙的无数个前世今生。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什么非凡力量，没有让人崩溃的绝望，没有诡秘，也没有外神。他不用拯救世界，他不用被迫一次次死亡。

他甚至都可以不用是克莱恩。

他只用“爱”就好了。

他“看到”他们并肩而行的小路，两人迎着黄昏归家；他“看到”温暖舒适的小屋，一打开门就有人等他回来；他“看到”两人享用美味的晚餐；他“看到”一张床上两人相拥而眠；他“看到”平静的生活平淡的爱情；他“看到”数不尽的温情与柔软。

笑着的阿蒙，说话的阿蒙，吃饭的阿蒙，沉思的阿蒙，拥抱他的阿蒙，亲吻他的阿蒙，临走前反复说“爱”他的阿蒙。

他好像身临其境的演员，承担了故事中人物的命运与情感。

人性的“锚”前所未有的强烈。

周明瑞甚至于此感到了“温暖”。这让他几乎流下泪来。

“唉——愚者先生，为什么总是发呆呢？”一声轻叹勾起他的神智。他惊愕的看着笼罩着他的无边黑暗宛如被打碎的玻璃瓶般层层破碎，强烈的光芒透过裂痕照射进来，而那光芒尽头——是阿蒙。